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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決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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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決六

元幀攔在她身前,“我是想去踏青,不過是想和你一起去。”他先服軟道。

“王爺既然答應郡主,就不應該失約,何況我又不會騎馬,又不會射箭,根本不能和你匹配,你找郡主才合適。”

“吃醋了?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剛才我是故意的?”元幀解釋道。

“我不是吃醋,我是真的就這般認為。郡主是圖將軍的獨女,圖將軍是皇上的心腹之臣,你和郡主在一起,於你的身份地位更加相符,對你將來的前途更有好處,其實你和她才應該是一對。不像我們,從一開始就是錯誤,錯位的身份,遲早都會付出代價。”

“你怎麽到現在還說這種話氣我!”元幀面色沈下來。

“我不是氣你,這真的是事實。”

元幀怔怔地望著她,流露出失望的神色,“你還是不了解我,你也不愛我。”如果真愛一個人,怎麽會輕易地想去推給別人。

“隨王爺想吧,臣妾告退。”

她郁郁地坐上回王府的馬車,本來是找他幫忙,結果事情沒辦成,還鬧得不歡而散。

“娘娘是因為郡主,才要跟王爺賭氣嗎,其實又何必。”容氏勸道。

蘇暮然搖搖頭,“我也不全是和他賭氣,我了解他,既然已經拒絕了和郡主的婚事,他就不可能再和郡主糾纏。”

“那娘娘為何又說那般話呢?”

“他是不會娶郡主,但並不代表不會拉攏郡主,姑姑,你聽到郡主進帳稱呼的名字了嗎?”

“她叫的是暮塵少爺的名字。娘娘,你的意思是,王爺是想用暮塵少爺收攏郡主嗎?”

“他一向做事嚴謹,不會無故的留郡主在軍營中。”

她不是不了解他,相反,許多事也會站在他的角度去想。圖也是他不能得罪的人物,拒婚這樣有損顏面的事,讓當事人感情轉移,其實是很好的化解方式,他這樣做,無可厚非,可是,他選擇的替代者,是暮塵。

他們姐弟二人,大興滅族後的幸存者,一個已經嫁給皇子做王妃,另一個再去娶郡主當額駙,就像一場鬧劇,一個笑話。對了,現在還又加了一個做官不成,被投入大獄的表哥。

“寶少奶奶還等著清讓少爺的消息了,怎麽辦?

“我已經求過他了,他若有心,會安排的。”

元幀氣得在營中坐不住,出去騎馬奔跑了幾圈才停下來。他不明白,為什麽兩個人總要折騰。

“王爺,剛得到的消息,黑汗國運到一批戰馬,不知王爺派哪位管制前去壩上接應?”慶格請示軍務道。

“本王親自去,你去安排,明天就啟程。”

“是。”慶格領命,心裏卻奇怪,往年這種事,王爺從不會親自前往的。“等等,”剛要退下,又被元幀叫住,“找人去刑部打點下,不要讓他們為難今天彈劾烏珠裏臺的諫官。”

他終究還是不能無視她的請求。在營中呆的著實煩悶,又不想馬上回府,只好找件事出去散心,不過,晚上他就後悔了。去西北一次,來回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,想到這麽久見不到她,心裏又充滿了不舍。第二天一早就備了馬,準備回王府一趟,出門前,總要見見她才能安心。

蘇暮然也是一宿都沒睡好,幾乎整晚都在想他,感情的事,開始了又豈是那般容易抽離。早上略起的晚了些,方整理好妝容,就見元幀一身戎裝進門。

容氏等人參見之後忙都回避出去,房中又剩下他們二人,又如從前吵架後的那般冷寂。

元幀討厭極了現在的感覺,從杭州回來後的那份親昵,一下子又都消散不見。

“我要去西北,走半個月,行裝已備好,等下就啟程。”還是他先開了口,心裏想著她挽留。

等了半日,不見她有甚表示,狠下心來,轉身準備離開。

看著他要踏出門口,她忙緊走幾步,在後面倚靠住他,滿心的酸澀。她又怎麽會不了解他,他想要的是心神共鳴、解離孤獨的知己,是一生一世、堅貞相守的愛人,這又何嘗不是自己希望的感情歸宿。

元幀感知到了她的心意,轉身過來,捧住她的臉,深吻下去,怕傷到她,又把自己的戎裝褪去,一路地癡纏下去,仿佛在彌補昨夜的缺失。

“不是要啟程麽,這樣會不會耽誤時間。”

“不走了。” 他本來也是負氣時候的安排,現在和好自然舍不得分開那麽久。

……  “以後不許再氣我。”他平緩下來仍有些不滿道,“也不許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。”

“那你呢?你不是把郡主都帶到軍營裏了嗎?還準備踏青,你都沒有帶我去過,可見你喜歡她喜歡的緊。”她不示弱地反駁道。

“你真是笨蛋。”看到她難得吃錯的情態,心裏說不盡的歡喜,伸手掐她臉道,“我要是真喜歡她,直接娶進王府不是更好嗎,何必去軍營。”

她當然明白他的用意,“你是不是想撮合暮塵和郡主?”

“暮塵文武雙全,一表人才,很容易招女孩子喜歡。他和郡主齡相若,多給他們創造接觸的機會,難保不會相互喜歡上,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。”

“他們不合適!”她打斷道。

“合不合適由他們自己決定,這種事情我不會強力幹涉的。”作為過來人,他自然是深刻體會過這感情中的種種不由人,所以也不會刻意去勉強他們。

她沒作聲,也暫時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,免得再起爭執。

“我已經派人和刑部打過招呼,讓他們在獄中不要為難江清讓。”知道她心裏肯定還記掛著,沒等她問,自己先說了,“他是父皇殿前親自下旨投獄的,暫時沒人救的出,一段時間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了。”

“皇上還會怎麽處置,會殺了他嗎?”

“你放心,肯定不會。父皇做事自有分寸,他不會輕易殺掉一個諫官,把你表哥投入獄中只是給烏珠家一個顏面,過段時間,事態平息,應該就會放他出來。”

“真的嗎?”

“父皇是疑慮很重的人,他對烏珠家族早有戒心,這次上書彈劾,其實很符合他的心意,只是他還不能這麽快就讓烏族家族倒下去。一來是烏珠家確實為大興有過大貢獻,當年父皇挑戰興族第一部落時,若非烏珠家族的倒戈相助,他也不能順利地取得汗位,和後金的戰爭中,也是依靠烏珠家族控制下的草原的補給才得以完成,這些為後來大興統一天下的基礎。”他沈聲道:“作為一個帝國的統治者,最主要的是維護帝國的平穩發展,暴風驟雨地除掉烏珠家,只會讓朝局陷入不安,想要剪除這樣的權臣,是要鈍刀割慢肉,一點一點地完成,孫大海已經伏誅,烏珠裏臺等於斷了一條臂膀,這個時候責罰諫官,安撫其心是必要的,但彈劾這把鈍刀父皇還會攥著,不會真的去殺掉諫官;再者,烏珠家族仍然起著非常重要的制衡作用,他若倒了,就會有其它勢力的崛起,父皇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,一家獨大,特別是軍權。父皇是兵家出身,自然明白軍權的重要,所以這北營統領的位置十分敏感,我要想增強自己的實力,就一定要避免父皇的猜忌,朝堂上的事情,不該也不能多管。江清讓的案子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範圍了。”

聽他這樣耐心和毫無保留地分析,除了被重視被信任的感動,還有就是心疼,“生在帝王家,凡事都要思慮周全,步步為營才能安身立命,恐怕是尋常的父子之情也是體會不到了。”

“父皇於我而言,更多的是一個代詞,我從小跟他接觸的都不多,大多時候都是跟在祁六叔身邊。

“那你母親呢?”

“我母親在我出生的第一天就去世了。小時候,我很羨慕別人都有母親,時常會詢問她的事情,所有人都諱莫如深,只言片語也得不到。許多年裏,我只能在夢中描繪她的樣子。”

她聽得心酸,拋下家族的仇怨,他和自己又是多麽相似,都是自幼就喪失了父母之愛的孤零之人。

“後來祁六叔臨終的時候,告訴了我母親的故事。六叔說她喜歡桃花,我便親手在親王府邸栽種,用來紀念。”

“就是幽閉居那裏嗎?”她還記得第一次去園子裏的情形,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。

“是的。我在那裏第一次見到你,就再也忘不了。” 埋頭窩在她頸間,感受她身上特有的清香,融化了心底泛出的苦澀。多願時光就停在這一刻,永遠就這樣溫馨安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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